璧合: 第94章 【正文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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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94章 【正文完结】

    朱霆广和他通敌的证据, 皆被滕越一并拿获。

    不过他已经功绩够多,这咸宁伯就让他在某人面前不安,再抓了砚山王府通敌罪证, 朝廷再添一赏,她那小脑袋里还不知道如何作想。

    而护送吴老将军、夜搜大太监火器营, 还有今日擒获朱霆广, 沈言星皆在其中立有大功。

    王复响因着同他里应外合平叛恩华王, 封赏已经到了,这厮正催他们回宁夏一起吃肉喝酒。而孔徽步步稳健,长袖善舞, 日后自有前程。

    只有沈言星先前因着沈家被打压多年, 一直在军中无法出头。

    这一次,滕越直接把这功绩全都给了他。

    “遇川你这 ”他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滕越瞧了一眼呜呜瞪眼且被堵上了嘴的朱霆广, 笑哼着拍了沈言星的肩。

    “这个,就当是我给你和大表妹的新婚贺礼,到时候,别忘了请我坐主桌吃酒。”

    他这样说,朱霆广简直目眦尽裂, 沈言星倒是脸色微微泛了红。

    “我想同阿纭好好办一场,八抬大轿,十里红妆, 迎她过门,到时候你是我兄弟, 又成了我舅兄, 必然是要坐主桌的。只是 ”

    他微顿, 朝着滕越看了过去,“只是, 你同弟妹?”

    他一说起这个,滕越不由地叹了一气。

    今日他们把她哥哥救了出去,但他因着契约才娶了蕴娘的事,自然也是瞒不了的。他的舅兄还不知道是如何态度。

    至于蕴娘自己,滕越又叹一气。

    “我同她,估摸还有的磨。”

    快则一年两年,慢就不知道了。不过滕越,已经做好了慢慢磨她的准备。

    他这会把朱霆广一干人等都交给了沈言星,往外面寻他们兄妹而去。

    他刚走出这山庄门外,就看到了林边月下的两人。

    洁白月光似雪落下,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。蕴娘扑在她哥哥怀里,把头与脸深深埋到她哥哥的臂弯与怀中,不住地抽泣。

    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这些年家里的遭遇,邓如蘅的眼泪也自眼角一道又一道地落下来,此时此刻除了抱紧妹妹,再做不了任何事了。

    而她哭到身形发颤。

    滕越再没见她这样在他怀里哭过,就像是卸下所有戒备,好像变回了哥哥离家之前的那个小姑娘,把所有的艰难与委屈,一并都哭到了哥哥的怀中。

    兄妹在林间月下相拥而泣。

    经历过漫长的生死与分别,还能在这茫茫世间重逢,又怎么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呢?

    滕越没有打扰,就在林子外面守着他们兄妹二人。

    他亦想起了他的父亲与哥哥,可是哪怕他已经手刃了仇人,父兄也都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月光在林中悄然流转,冬夜里的山风呼啸过林间,说不清像怒而低吼还是幸而大笑。

    滕越听着蕴娘一直哭一直哭,抽搭着她的小鼻子,委屈地哭到声音发哑。

    他的眼眶也不住地陪着她发了酸。

    夜风太冷了,他们兄妹在林中慢慢走了起来,慢慢细说着这几年的经历。

    直到天边隐隐有了白亮,远处的西安城于黑暗之中,随着日光驱散晨雾,渐渐露出了这古城巍峨气派的景象。

    他们从山边遥遥看去,皆定住了目光。

    滕越此时才走上了前来。

    “城门要开了,回家吗?”

    他说开口说话,多少不确定,经过蕴娘这一晚的“据实以告”,她哥哥邓如蘅对他又是怎样的态度。

    可邓如蘅却转头跟他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将军说得正是,我们可以回家了!”

    他跟滕越笑着点头,滕越微微惊得发怔,又赶忙道。

    “兄长叫我遇川就行。”

    邓如蘅又是点头,“好,遇川。”

    滕越心中不由地一喜,见邓如蘅已先往山路边走去,又唤着大福一道,只留下他与蕴娘还在此地。

    晨光照亮山下的西安城,城池中央,钟鼓楼隐隐可见,不知是否有人敲响了晨钟,阔大的城池在晨光中似是全然苏醒了过来,道道炊烟升起,城楼上的旗帜迎风而飘。

    滕越却看向被留下来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她一双眼睛早就哭得通红像只兔儿,但晨光中的眼眸仿若水洗一般清凉。

    滕越看着她,不免希冀她的态度是否发生了改变。

    她会不会愿意要他了?

    却见她红彤彤的眼睛上,一双小柳叶眉轻轻挑了挑。

    她旁的话一句都没说,只眨了眨眼睛跟他道。

    “我也要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滕越:“ ”

    行吧。

    他果然跟她还有的磨。

    他只能叫她别再站在山边风口,招了她回到路边,一路送他们下山往西安城里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西安城,邓家小院。

    涓姨刚把早饭收拾了,想着蕴娘昨晚出了门一直没回,心里多少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不过蕴娘早已不是当年她抱在怀中的奶娃娃了,她如今已是名头响亮的玉蕴堂的大东家,倒也不必她处处担着心。

    这会她先让秀娘,把檐下晾着的药材都先收拢起来,看着今日天上的云慢慢向里聚拢而来,风中亦有湿气,说不准是要下雪的。

    但瑞雪兆丰年,虽然蕴娘把玉蕴堂做了起来,但涓姨更着意她手里打点的几块药田。

    她们一家子女人,把日子过好不容易,生意总有起起伏伏,就算日后有不好的时候,有田在就吃得上饭。

    她说话间又叫着长星往铺子里看一趟,去寻寻蕴娘在何处。

    这边长星应声离了家门,涓姨拿了个扫帚将门前的落叶扫了扫,然后回到了家中。

    只是她刚放下扫帚,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。

    接着,那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前。有人抬手,轻轻叩响了门环。

    涓姨不知是何人,但院内院外都有滕家亲兵守卫,涓姨倒也不怕。

    她转身上前打开了门来。

    只是她一眼看过去,整个人定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眼前的人身形瘦削,脸颊凹陷,可他一双眼眸中却含着清亮无比的光。

    而此刻,他眸中有水光闪动了起来,他看着她,低声叫来。

    “涓姨。”

    “蘅儿?!”

    涓姨手里的门栓碰的落在了地上,她一步上前攥住了邓如蘅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蘅儿,是你,真是你!蕴娘还真就把你找回来了!”

    她简直不敢相信,那么多年,那么多人,寻过他那么多次,最后只在关外寻回一具难辨的尸身。

    她当时真的以为他就这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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