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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文学网www.wajiwxw.com提供的《[综武侠]天下有敌》 88、迷天 38(第1/2页)
顾绛在金国时虽然遇到了不少高手,但他依旧是失望的。
金人至今没有摆脱部落的习俗,这注定了他们更注重生存而不是精神,在武学上他们追求猎杀的效率,有术而无道,只有金国的一位国师深得自然之理。
宋国的武林就热闹多了。
顾绛在杀死米有桥时,甚至有些可惜,若是米有桥不是这样沉浸权术,那他或许能够将“朝天一棍”推得更进一步。
任何一门武功都是在继承者手中不断更新推进的,一条通天的大道,一定是一代代人去垒砌它的台阶,才成就它的高远深厚。
顾绛自己就一直期待着,有人能够沿着他留下的道路更进一步,哪怕是全盘否定,也好过一动不动。
所以他自己也偏爱那些奇妙难练的功法,想要去探究其背后迥异于常人的道理。
不见其广,何成其厚?
今夜他见到了詹别野的“死境”、吴其荣的“声色”、卫悲回的“悲歌”、米有桥的“朝天”和韦三青的“千一”。
现在,他想看一看元十三限的“伤心”。
所以在感觉到那锋锐的箭矢瞄准自己时,顾绛的反应任何人都未料到,他不仅没有闪躲,还上前一步,迎着这以“百年憾恨、千千情思、万般伤心”造就的一箭。
顾绛能感觉到张弓的人和他手中的箭矢已经融为一体,这一箭就是元限,元限就是他手中的伤心小箭。
对诸葛正我,对智小镜,对每一个站在他面前阻挡他的人,对一直在妨碍他达成目的的命运,所有的悲愤恨憎、屈辱辛酸交织成千万层的浪涛,淹没了他心底那一缕留恋。
元十三限的弓已拉满,他并不恨关木旦,虽然关木旦的成就和名声在他之上,是真正的武林第一人,但关木旦和他从无交集,便无交情,离他太远,他只知道关七是诸葛正我的朋友,如今是他的敌人。
心已定,情即发,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伤心小箭携带着莫能阻挡的气势,直取敌人之心,这本就是一门伤心的绝学。
有情之人就无法躲开这一箭。
蝉声越来越急促、凄切,原本被“朝天一棍”抽空的环境变得越发压抑,天上乌云不知从何处来,遮蔽了月亮。
顾绛忽觉一阵惆怅、心痛。
有诸多故人身影在他心中瞬息生灭,往事纷纷,如烟如雾,每一次他走入人世时,同路的人都会与他并行一段,每一次他选择告别时,留恋不舍的人都还在他身后盼望。
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
哪怕是过去情心不足时,他也是有感情的,只是不如常人丰沛,不能体会情爱,也从未感受到极端激烈的情绪。
如今,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感受,被那股“伤心”之意引动,成为箭矢锁定的目标。
情感似乎成为了他此刻的弱点所在。
顾绛没有去压抑这股情绪,也没有阻拦箭矢,任由它迎面而来。
伤心小箭,正中心口!
——————
听到帐外的笛声,温纯一时兴起,取下了自己的琵琶。
怀抱琵琶半遮面,比起琴瑟箫管,这种唱见于歌舞演艺的乐器总有一种旖旎气质。
但温纯对琵琶的第一印象,来源于一位西北大汉,那汉子抱一把铁琵琶,琴声铿锵,有金戈惨烈之声,父亲对他们说这位多半是从军中出来的,只有见过战场的人,才能作此声。
回来后,温纯便对父亲说,自己想要学琵琶,关七答应了。
温纯本以为父亲会为她寻一位乐师做老师,没想到关七竟买了一把琵琶回来,亲手教她。
“学乐器没有什么诀窍,无非多练,等你练到一定火候,懂了乐理,自然能操控自如。”看着围着自己的两个孩子,关七敲了敲琵琶的腹部,笑道:“到时候,我带你们做一件你们自己的乐器如何?”
在温纯的记忆里,父亲近乎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,他能教师哥笛箫竹管,带着盛崖余乘风上山,听声取竹节做箫管,也能帮她选适合的琵琶弦,一根根绷紧调好。
这把琵琶就是关七亲手为她做的,从她开始学艺就断断续续地做,有闲暇又有心情时就取出来凿磨,历经六载才制成。
温纯给这把琵琶取名“青凋”,极为爱惜。
何英见她取琴,有点好奇:“小姐,听他们说,您的琵琶是关爷教的,他们在西夏时曾听关爷亲手弹过,是也不是?”
见温纯点头,何英追问道:“那一日,关爷弹的是什么?他们都说是没听过的曲子。”
温纯抚摸着琴柱,回想起那时西夏国灭,耶律南仙自刎宫中,父亲替她收敛尸身后,按刀观望着金兵压境,即将生灵涂炭的银川城,在耶律南仙墓前弹的那首曲子,低声回道:“国灭身陨,悲凉无限,父亲那一日所奏的,是《霸王卸甲》。”
说着,手指划过琴身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——————
顾绛反手拔出了这枚特制的小箭,鲜血从伤口涌出,瞬间染红了白衣,他封住自身穴道止住了血。
这是顾绛今夜第一次受伤见血。
可元十三限并不为此得意,他的面色一沉,道:“你竟故意硬接我的箭,是看准了我杀不了你?!”
顾绛打量着手里的箭矢,叹道:“也没有那么轻松,我全力护住了心脉,依旧被这箭上的伤心之意所伤,攻人以‘情’,当真是好功夫。”
“可惜了,你的《山字经》和《忍辱神功》看似融为一体,其实还未真正大成,否则我绝不止受这点伤。”
顾绛捂着胸口的伤,以他如今先天境界,□□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。刀剑纵是划开空气,刀剑过后,空气总会再填补起空缺,他也一样,只要对方伤不到他的元气,让他的真气不能运行周天,这种外伤,只要运功很快就自我愈合了。
伤口虽然愈合了,但箭矢上的伤心之意却留在了他的心口。
顾绛看向元限道:“还不够,你现在还差一步。”
“理为天地之则,情为人心之源,这是一条大道。”月下人白衣上的血色如同红梅映雪,白者越白,红者越红,明明分明的两种颜色却仿佛天然一体,相映生辉,于是这伤落在他身上,也不显得狼狈了,反而风采更盛,“情既然以人为基,何托于箭矢?”
元十三限沉默不语,只是再一次弯弓搭箭。
这一次伤心小箭没有射中目标,不是箭失了准头,而是顾绛挥手间发出了一道剑气。
无形的剑气撞上了有形的箭矢,箭身顿时崩裂化为齑粉。
这一箭,落空了。
元十三限皱眉,他沉思了片刻,再一次拈弓搭箭。
箭会被碾碎,是箭上的功力不够深厚、意志不够坚定,是因为箭的痕迹被捕捉到,箭矢的速度还太慢!
所以他一箭快似一箭,一箭重于一箭!
元限的面色泛起金色,双眼却越来越红,唯有双手稳如泰山,不见半点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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