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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文学网www.wajiwxw.com提供的《半岛野》 11、纪念笔(第1/3页)
她在什么气?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,像是一粒粒浸在汽水中的沙尘,刚落时,发出滋滋的声响,维持不了太久又归于宁静,没人会记得清那种声音当下的感觉。
“我为什么要生气?”
裴溪只是反问,手指轻扫外套的灰尘。
没有威严的反问总是显得像个局外人,好似周屿淮的话就不是在问她,而所有的回答都是不痛不痒。
正因为不痛不痒,才挠得两个人气氛诡异。
周屿淮看她一眼,只是问:“那你什么态度?”
“你指望我什么态度?”裴溪下巴指了指沙发,“不是提醒你了,沙发不干净,还得唤一声周总才叫态度好了?你这么敏感做什么?”
裴溪一口气说完,呼气缓解自己,当然这些动作很细微,一点也不被对方察觉。
她承认,这段话她态度不好。
试图用强势来掩盖情绪的人往往表现都挺差的,她就是这样。
“我是这个意思?”周屿淮整个人转向她,音量是有一点提高的。
气氛就像寂静的深夜有一道铁锤打在轻打在厚墙上。
但这种态度在裴溪看来情绪有点过激。
“难道你不是?”
裴溪捏紧了手里的外套,不怯场地追问他。
裴溪自己也知道今天的态度不算得好,一般来讲她不发火,客户什么样她就什么样,红包一给是两不相欠,与此同时也没有必要让着谁。
而周屿淮之前态度为什么那么不饶人,裴溪不愿意猜,也不愿意想。
周屿淮听到这个问题眸光依旧没从她脸上挪开,甚至提步一点点开始逼近。
比普渡众生的神佛还要有威严的气势。
“你就站那儿回答,我听得到。”裴溪声音有点抖,硬是用脚后跟刹住自己悬浮的心,僵硬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周屿淮。
周屿淮在离她半米的地方顿住了,态度萧疏:“你想让我回答什么?回答我为什么在老师那儿刁难你?还是回答在半山那一句不礼貌?”
裴溪收紧了手,没回答。胳膊肘将外套越挤越紧,又不得不故作轻松舒展那僵硬的眉头。
周屿淮继续看着她:“还是说,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?嗯?”
只要有人戳破心事,那所有的情绪以及小动作都会放大化,曾经的裴溪也许会,但成年人经过沉淀,这样的反应早已消磨殆尽。
她会心如擂鼓,因为心虚、因为没有道理。
她的脸色是僵的,酝酿自己的情绪,她很擅长,伪装也是一样。
“你发什么神经?”
裴溪瞥他一眼,不温不淡、不冷不傲的话像一片羽毛落在二人中间。
这让占着上风的周屿淮沉默了。
寂若寒蝉凝视着她,又仿佛郁结难释在眉间落下轻松。
裴溪不会再和他继续争执这个话题,只有互相伪装才能给那段心事画上句号。
“不要用你的错觉疑神疑鬼的。”
裴溪撂了对方,姿态放高,背过身将手里的外套往衣架上一挂。
随着话落,藏在衣兜里的钢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出,直直地跌落在她的鞋边。
两个人的视线都循着动静朝一个方向看去。
这支泛黄的钢笔冰冷地砸着她的心脏,空气里瞬间多了不少尘埃,将裴溪惨白的脸色呛得泛红。
这支笔在打破她所有的傲骨。
甚至是不留余地。
和她当年初次见到这支笔的心情大相径庭,又截然不同,只要没忘,就能找到些不同感。
她没忘当年在网上看到这支笔的时候有多兴奋,知名作家mia的印签纪念品,也没忘第一次在学校撒谎逃课,结果落空的心情。
那年的南城整街都是凋落的梧桐叶,像是言情小说限定款景色。
裴溪知道逃课被发现了,跟于栀上楼时还刻意放轻了脚步。
“谁的课?”于栀子抓着她的小臂,将她整个人往上带。
裴溪回:“杨老师的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于栀松了一口气。
“是她的就不怕。”
因此她们没有犹豫,在门口听到那温柔的女声更放心了。
“去哪儿了?”
杨老师总是一身新中式的衣裳,从裴溪进补习班就没见过她吼大嗓门,连她们逃课这种事儿,对方说话也是温温柔柔。
如果要计算,温婉这个词像是她与生俱来的。
裴溪靠着门框站,一抬眸她正好能看到周屿淮,坐在靠窗的位置,金色的阳光顺着发丝爬到桌面。
他总是会被大自然放大很多个清疏的瞬间。
那时的裴溪觉得,周屿淮这样的人,不用说什么,也不用做什么,就站那儿,便能轻而易举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在周屿淮抬眼看向她时,她会慢慢地躲开,最后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圈起来,一声不吭。
“裴溪肚子疼,我陪她去了医务室。”
于栀跟她一样,撒谎都会红眉梢。
秋老虎撕咬人间的时候,这种红会被灼眼的阳光遮盖住。
杨老师上下打量,性别相同,所以也不会多问。
“进来吧。”杨老师推了一下眼镜。
裴溪和于栀松了一口气,两人的脚步刚往里边走。
安静的走廊上传来厚皮鞋的声音,脚步是有序地重砸在地面上。
两个人加快脚步回了座位。
周屿淮的视线一直随着她落回位置才移开。
裴溪的屁股还没碰上板凳,班主任的出现让她神经瞬间紧绷,大肚腩灰衬衫,手背在后边,透过镜片眼神直直地刺向她们。
“你俩,下课来一趟办公室。”
纸包不住火,年少时皮过、闹过、撒过慌,不过这些错误都无伤大雅。不犯错的孩子也有,比如周屿淮就是其中一个。
裴溪和于栀撒谎没有进医务室的消息瞒不住,那一堂课裴溪上得后背发凉。
班主任批评学生除了口头教育,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发几张卷子,然后请家长。
主意是于栀出的,但东西是裴溪想要的。
年少时的友谊最近莫过于穿同一条裤子,裴溪承认错误很快。
班主任不追究谁出的主意,错了就是错了,没有理由。
这是裴溪高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。
从办公室出来,她便碰上了周屿淮。
周屿淮跟陆祁在一块儿,撞个正着,裴溪闷着头也不说话。
周屿淮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办公室,问:“给了多少张卷子?”
“八张。”裴溪捏紧了角。
“八张?这也太多了。”陆祁倒吸一口凉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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