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平式道侣日常: 12、琥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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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净练峰。

    莲洲站在石台上等候。往外一眼望去,群山风光尽收眼底,远远的能看见山腰处坐落的枕流阁。

    这里离山顶更近一些,过了石台往里走,就是一座小小的院落。

    院子虽不大,但前厅后舍俱全,又被精心布置过,古雅清幽,十分静谧。只是自从这院子的临时主人来到之后,这附近便成日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。

    罩着青纱的云纹锦袍翩然而至。莲洲连忙欠身道:“少主。”

    周群只看了一眼她的忐忑表情,便道:“师父叫你来的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莲洲忙倾身道,“您连着五六日都不曾回去,今天长老来了一趟,叫您务必回去。”

    周群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孤桑木到手之后,他一直在这边帮江广玉调理身体,自然没空回去。加上自己的寝院被某人占据着,周群更加不想踏足。

    但他那师父是个闲不住的,要是不去应付一遭,只怕会找上门来。

    莲洲告退。周群又回到院子里,陪着那人喝完了药,便起身回枕流阁来。

    此时正是傍晚。

    周群御剑穿过山风云雾,临近阁中之时,只见夕阳的光穿过薄薄的雾气,落在枕流阁正门外山下,层层叠叠的台阶上。

    一个高挑的青衣人影,正背着一个小人,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上面爬。

    “黑眼圈、白毛红背的鸟呢,叫伯劳。”

    任时阑一边爬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民间有歌谣说‘东飞伯劳西飞燕’。这种鸟性情凶猛,眼光犀利,抓猎物一抓一个准,大家都叫它‘雀中猛虎’……”

    陈长约趴在他背上,头靠着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任时阑站住了,歇口气,心想你个小屁孩看着干巴,上身还挺沉。

    今天陈长约在藏书阁呆了一天还不肯回来,一副要在那过夜的样子。

    幸好任时阑上辈子求职空窗期时,去当地的鸟类博物馆做了一阵子管理员,用那点仅存的鸟类知识糊弄糊弄,终于把人哄回来了。

    过去的这六天,陈长约每天上课就跑去藏书阁,任时阑也发现了那地方的好处。

    那里又安静又没人打扰。白天一整天,他看话本小孩看鸟,想睡觉就睡觉,爽哉!感觉又找回了大学时候在图书馆摸鱼的快乐。

    阿拉斯加正着急任务无法推进,催着任时阑去找周群:你这么殷勤陪小孩干嘛?

    任时阑严肃道:不然呢?我那新婚老公面都见不着一个,我贸贸然跑过去人家搭理我吗?还不如陪他的小师弟,勉强算个突破口。

    阿拉斯加恍然大悟,表示还是你们人类套路多。

    晚上,寝院的西厢房,任时阑坐在床上,手里展开在藏书阁找到的书卷,陈长约靠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一锅炖不下……”

    任时阑打了个哈欠,他实在是熬不住了。

    这软饭给他吃的,还要承担托儿所的功能,这得加钱吧!

    念书声慢慢低下去,响亮的鼾声响起。

    任时阑呈大字型仰面朝天躺在床上,书卷掉到一边。

    陈长约从他身前跳下床去,嫌弃地看着他,用双手捂住耳朵。

    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珠帘,轻响,周群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陈长约呆了一下,仰头看着那道颀长身影走到他面前,垂眼看他。

    周群今日只是用博山冠将长发高高束起,马尾垂在腰间,只余碎发落在鬓角和耳后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人时,凤眼上挑,长眉飞鬓,更显得冷淡慑人。

    虽然是大师兄与小师弟,但其实陈长约一年也未必能见到周群几次。

    毕竟周群太忙,而陈长约又是这样的情况,不会开口说话,即使是众师兄弟姐妹聚在一起,也只是找个角落蹲着,望着其他人。

    时候已经不早了,周群本想传唤侍女把陈长约送回去,但看到小孩儿眼睛望着自己,手却揉搓着衣摆。

    似乎是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于是话到嘴边,周群又改成了:“太晚了,就别回你自己院里了。”

    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任时阑,周群的眉头蹙了蹙,总不能让陈长约跟这样的人睡在一起。

    周群便把小孩儿带到了自己近几日起居的东厢。阿拉斯加也摇摇晃晃地跟过来了。

    周群瞥了它一眼。它便识时务地咧开嘴,耳朵动动,尾巴摇啊摇的,趴在了榻下。

    看着陈长约脱了衣裳、盖好被褥躺在床上,榻下还有只毛茸茸的大狗相伴。周群才回到西厢。

    这边厢房的窗下还有一张软榻,可以对付一夜。

    至于床上的任时阑……只能是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任时阑做了个梦,梦见一只高傲的大猫在自己面前。它绕着自己左转了一圈,右转了一圈,想远离又不能走,最后只得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趴了下来,闭上眼休憩。

    任时阑看着它时不时抖动一下的耳朵尖,觉得手痒,忍不住伸手过去戳。

    但是手指还没碰到猫耳尖,任时阑就醒来了。

    天光已亮。

    任时阑擦擦口水,抬起头来,忽然看到南窗下的软榻上,睡着一个人。

    对方是合衣而睡,稍稍背对着任时阑的方向,斜枕着手臂。长手长脚的,在这榻上睡得难免拘束。

    石青的纱衣堆叠在榻上,难得的散漫样子。

    伴随任时阑这边起来的动静,青年那被晨光照得分明的羽眉,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周群居然睡在他的房间里?

    任时阑刚震惊了那么一下,周群已经睁开眼,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们的眼神对上了一下,周群面无表情,又像没看见他似的,掀帘子出去了。

    任时阑打了个哈欠,慢慢地走出西厢房,才看到东厢那边床上,正坐着揉眼睛的小孩。

    稍微联想一下,任时阑就知道昨晚啥情况了。

    他不由得笑了起来,披上衣服走过去道:“起床啦,会不会自己穿衣服?”

    陈长约一边眨着惺忪的眼睛,一边用身体力行告诉他会。

    阿拉斯加也动动耳朵,睡醒了,起来蹲坐在床榻旁边。

    任时阑稍微凑近大狗一点,就被熏了个跟头,一巴掌拍在它嘴上:“臭死了,待会给你刷牙。”

    莲洲从前厅走来后面门廊,一欠身道:“少主,早饭已经摆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周群看了一眼那边银杏树下,莲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

    任时阑正蹲坐在树根上,手里拿着盐水跟薄荷,在给阿拉斯加刷牙。

    陈长约则蹲在一边,好奇地围观。

    前厅,任时阑和周群对坐,陈长约坐在两人旁边。莲洲带着几个侍女,笑盈盈地在旁边布菜。

    这是少主新婚这么多天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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