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傻狗弟弟变成恋爱脑的那一年: 74、许易和父亲,善恶难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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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他们家的?”苏袖清问。

    他和沈意三一起坐在了后排,沈意三临出门拽了一叠口罩揣在兜里,之前家里背了几袋一次性口罩,因为冬天嫌围巾闷,用口罩代替来代替,能护住脸。

    “都闹得不可开交了,他爸爸把许易和带到天台去了,现在疗养院已经派人到了,110和120都有人打了,”钱程从小就愿意替苏袖清着急,是真急,每次都急得咬牙,“我怕警察找你啊!他爸爸要跳楼这事肯定和新闻脱不开关系啊!”

    “你他妈的不用这么急!就算真出事了,我也就是配合调查做个笔录,又不是蹲局子,”苏袖清皱眉看着没出息的钱程,心里明白,好言相劝已经不能阻止钱程的愤怒了,必须得骂一句,“我到地方,上楼去劝他爸,也得警察同意,现在他爸要跳楼,楼肯定已经被警察封上了!不用担心,懂不懂!”

    沈意三攥着苏袖清的手,苏袖清才发现,自己的脖子不自觉绷紧了很多,待到转头看见沈意三的眼睛,才放松许多。

    “是,是啊,我靠!我是真他娘地替你担心,我第一次见这阵仗,我刚听完讲座呢,一下楼一堆人乌泱泱的,我一打听跟你那个澄清新闻,还有许易和都有关系,我就知道那是许易和爸爸了。”钱程一瞬间就把语气放缓了不少,握着方向盘,一边保持速度,一边注意着道路安全。

    钱程了解苏袖清,他这么急不光是怕苏袖清惹上麻烦,他也是希望如果苏袖清有手段有能力救下许易和父亲,就让苏袖清去,如果没有就没有了,至少知道发生的过程。

    他害怕好兄弟总是悔恨,害怕好兄弟总是好了伤疤,然后又多添几道。

    苏袖清也明白,这是他俩的默契。

    只是他自己也没发现,原来在他为他人焦急的劝慰而做出的让他人冷静的回应时,他自己也是紧绷害怕的,他从来没意识到。

    对李明会这样,对钱程会这样,对朱迪也会这样,还有许易和,张滨。

    好像他每每安慰谁,他自己都会跟着紧张。

    而沈意三始终没有放开的手,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恐慌,这让他明白到了此时此刻,自己真正的心境,只有这样,他才能看到自己无形焦躁的根源,才能够解决它们。

    “我揣一大把口罩,我感觉都揣度了,”沈意三递了个黑色一次性口罩给苏袖清,“先戴上。”

    苏袖清戴上之后,沈意三噗嗤地笑了一声:“跟个大明星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,跟个大明星似的,”苏袖清笑得很淡,他也攥紧沈意三的手,笑了笑说,“似的,嗯,读对了,可真厉害啊。”

    这几天沈意三偶尔看点书,总是在纠结该说“像什么什么一样”还是“跟个什么什么似的”,最后沈意三决定以后多说“似的”,因为“似”是个多音字,他心里总感觉把多音字读对了,是一件特别高级的事,哪怕这个是小学就会教的知识,哪怕他自己早就知道。

    到了地方,周围已经没有刚才钱程看见的乌泱泱的人了,这得归功于警察。

    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钱程要停车,苏袖清叫住了他:“还是停对面街吧。”

    钱程愣了愣然后说:“行。”

    停到对面然后下车的时候,苏袖清戴上了口罩,其实他不知道有什么可戴的,就算上了新闻,其实也没什么人认识他。

    附近还是有一部分围观的人,他们都不像是认识许父的样子,毕竟许父许母现在的住址,是新租的房子,谁都不认识。

    消防员试图从顶楼的下一个层偷偷爬上去救人,但许父不断朝楼下丢东西,消防员根本就上不去。

    “把苏老师叫来!叫来!”许父在楼顶呐喊着,他泣不成声,身旁被捆住的许易和已经换上了正常的外衣。

    这是得有多绝望,才会哭成这样。

    张滨的做法或许是对的,但沈意三也是对的。

    “警察,让我上去吧,我就是苏袖清,”苏袖清拉着沈意三,然后松开手,“你和钱你钱哥待着去!”

    “诶!”警察拦住了苏袖清,“干什么啊!”

    “我再不去他就跳了!他没准就等着跟我说点什么呢!我就是苏袖清!我就是!”苏袖清难得地怒吼了一回,他从来没这样失态过。

    警察之间互相商量了一下,然后示意苏袖清上去,当然,身边有警察跟着。

    这栋楼没有电梯,只能靠走,苏袖清感觉这一路特别长,他好久没有这种双脚发软的感觉了。

    上一次还是因为上学没写作业,怕老师叫家长。

    他希望许易和父亲,能够活下去。

    就像张滨说得那样,或许他们的爱有偏差,但他们也许不应该死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本意并非恶。

    苏袖清在他年轻的时候,非常厌恶这种说法。

    因为伤害就是伤害,拿着爱的名义道德绑架,依然是罪大恶极。

    他现在依然这么想,伤害就是伤害了。

    但他为什么想许易和的父亲能活下去呢?

    不因为什么。

    他就是想要他活下去而已。

    至少等到许易和精神正常了,能让许易和与其父亲说一回话。

    “许易和父亲!”苏袖清站在天台入口,呼吸久久不能平复。

    从楼下看和在天台看完全不一样。

    许易和父亲虽然绑着许易和,但只绑了手,还是让许易和坐在椅子上的,而许易和的父亲,好像也没有那样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从一楼底下,能听到许易和母亲的哭喊。

    许父转过头,脚底下都是转头和啤酒瓶,还有一些石头,他像是预防有人偷偷上来一样,频繁地用脚往楼下踢石头、砖头还有啤酒瓶。

    他瞬间从脚边拿起了一个啤酒瓶,用力地扔在了苏袖清的脚下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别过来!警察远点!警察远点!就让苏老师来!”许易和父亲恢复了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,嗓音沙哑,“我让你们远点啊!你们听不见吗!远点啊!我要跳下去了!”

    其中一个警察语气很重,但并没有喊:“咱们退回去!”

    警察刚才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了,所以在上来的路上就和苏袖清商量好了,会待在楼梯口,保护苏袖清。

    天台现在只剩下了苏袖清、许父还有许易和三个人。

    “你们卖掉了老房子,离开了老家,不就是为了给许易和治病,弥补你们的错误吗?那现在你在干什么,你是要和许易和一起死,然后只留下你的妻子吗?”苏袖清平静地问。

    他其实是想拖延时间,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。

    许父一边哭,一边往楼下踢碎转和啤酒瓶。

    “苏老师,是我们对不起你,是我们对不起你,是我们对不起你,我们对不起你啊,”许父只是在哭,嘴里重复着,“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,我们一家子已经没有活路了,没有路能让我们继续活了!”

    苏袖清不解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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