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没想和黑月光女主he: 6、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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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窗外突然起了风,树枝摇晃着,惊起了一片刚刚沉入梦乡的麻雀。

    陆时蓁一整个垂死病中惊坐起,满脸愕然:“你这个金手指会不会也出bug?”

    小球有些无奈,又有些委屈:“宿主,给我一点信任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昨晚我就有检测到许拾月身体健康指数停止恢复,虽然当时我也以为是出bug了,但上报主系统后,今早得到的反馈是系统内没有bug,检测情况属实。”

    陆时蓁闻言蹙起的眉头更深了:“那她的那个什么健康身体数据指数,为什么会停止恢复?”

    “是身体健康指数数据。”小球更正道。

    它给陆时蓁脑内传输去《系统名词大全》,接着又解释道:“根据被监测人身体状况,药物在其身体内起作用的程度为指数,有益呈现正数,即为恢复,有害呈现负数,即为破坏。”

    “许拾月在这两天输液时系统都有检测到指数上升,但是它在只达到系统估测值一半多的时候就停止了,这远不符合系统偏差。”

    “同时没有人在这个时间段进出她的房间,所以能让她的数据停止的只有她一个人?”陆时蓁托着下巴,接着小球的话,若有所思的推断道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!”小球兀的一亮,语气兴奋,“不愧是宿主!一下就跟我想到一起去了!”

    陆时蓁已经习惯了这个小东西不分情况的激动,只睨了它一眼。

    而吹捧也不能解决掉心中的疑惑,陆时蓁脸上的不解格外明显,提问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?”

    小球当然不可能探知到这种事情,但心中却有一个答案,含蓄的提醒道:“宿主,会不会是许拾月害怕药被做了手脚?”

    陆时蓁听着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都忘了自己在许拾月那边可是一点信任度都没有的这件事了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要想让她接受治疗,就得让她信任我。”陆时蓁道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。”小球点头。

    陆时蓁苦恼的叹了口气:“这不又回到了起点吗?”

    她不敢相信自己无限完美的计划刚刚迈出去第一步,就摔了个结实。

    小球见状缓缓落在了陆时蓁的头上,安慰道:“起码我们知道该在哪一点下功夫了呀,宿主。”

    月光同灯光交织在一起,落在陆时蓁的视线中。

    原文对许拾月在原主这边的经历描写的不是很多,甚至于她家破人亡的经历都不是很详细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陆时蓁回忆着这片空白,总觉得许拾月拒绝治疗不止是因为这样。

    “她难道不想要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吗?”

    远处的乌云被夜风推着来到了月亮的旁边,遮去了它大半的光亮。

    陆时蓁就这样低下头看着她盘在一起的腿,喃喃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
    她一个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健康的人,都在体验过健康后,毅然选择接下这个艰难的任务。

    那深受孱弱与失明相折磨的许拾月,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怀念过她过去健康随心的时候吗?

    还是说,现在的她觉得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所以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。

    .

    风戛然而止,停在月亮前的云迟迟没有移走,还没有到深夜,夜色就深了下来。

    药水缓慢的透过早已被浸透的土壤,在寂静昏暗的房间中发出细微唯一的声音。

    许拾月已经睡了,柔软的枕头托着她白净的脸,衬得她格外乖巧。

    那乌黑卷曲的长发披在她的身上,就像是蜷缩在母亲怀中的婴孩。

    窗外的乌云厚重的像是包裹了雨水,火焰侵蚀木材发出的噼啪声在她的耳边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父亲坚实的胸怀将她与母亲紧紧护在身下,而母亲那温软却永远可靠的怀抱又将她更加用力的护住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炽热又呛人的味道,许拾月却嗅到了烟草与栀子的气味。

    她想要再朝那味道靠得更近一些,下一秒却被浓烈霸道的消毒水味碾过撞散。

    白炽的灯光像是要代替窗外的太阳,将病房照的分外明亮。

    各种监护仪器的声音堆在一个空间,永远不知疲惫,永远都在折磨着她。

    “十月,你不能这样呀,你这样不打针也不吃药,身体很快就会垮掉的。”

    “十月,你爸爸妈妈为了保护你都已经不在了,你不能这样糟践你这条命的,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你得活着,你已经成人了,是大人了,你的命不只是你的命,听大伯的话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灯光从病床的一边打过来,男人厚重的身影将许拾月整个人笼罩住。

    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,语重心长的跟少女说着,而她的脸上也是平静听话的乖巧,浓密的眼睫轻缓的眨着,好像认真听进去了一样。

    如果一旁没有那些被她扯下来的输液针头与监控仪器的话。

    如果竖起的床栏杆上没有那些用来控制束缚她的绑带的话。

    无论是为着还没有从她手中刮干净的家产权利的二伯,还是为血缘亲情的大伯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默契的要她活下去,默认将她父母双亲的灵魂死死地缝在了她的肩上。

    没有人在意她究竟愿不愿意活下去。

    更没有人想过失去父母双亲的她该怎样活下去。

    反正只要是活着的就好。

    毕竟人们都说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希望。

    只有活着才能让为你而死去的人不白死。

    只有活着。

    呵。

    冷笑从少女紧闭的喉咙哼出,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嘲讽。

    “活着”成了句永世的诅咒,随着那轻眨的眼睫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本就模糊不清的世界,挤压蚕食着她脆弱的心脏。

    像是要帮她解脱。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急促的呼吸压迫着大脑神经,许拾月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乌云早已经被风推着离开了月亮,窗外投进一缕皎洁。

    可那本应该从梦魇中挣脱出的黑暗却依旧笼罩在她的眼前。

    少女削瘦的影子倒映在墙上,撑不起一具成人的骨骼。

    许拾月低俯下身将自己的脸枕在了膝上,死寂的眼睛罕见的透出了几分阴郁。

    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这样梦到那些事情了。

    她本以为她都已经忘了,可今天的检查还是让她想了起来。

    沈医生跟秦医生一起认真的做着计划,信誓旦旦的向陆时蓁保证着自己眼睛的治愈率。

    哪怕只是勉强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,许拾月也能看出陆时蓁那满意的样子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陆时蓁为什么突然这样用心的为自己做恢复治疗。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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