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茧: 70. 红丝带 没事,疯不了。

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.wajiwxw.com提供的《破茧》 70. 红丝带 没事,疯不了。(第1/3页)

    大概是还不太适应山区的陌生环境,第二天早上,游烈醒来得很早。

    窗外落着只林里飞来的鸟雀,黑青色的羽毛,拿豆子似的眼睛蹲在窗口,正好奇地往里觑着。

    见游烈起身,它却扑棱棱飞走了,像怕生似的。

    趁着晨光,游烈回身,就望见床里的小蝴蝶还睡得香甜。山间的薄曦勾勒得女孩轮廓都柔软,眼睫安静搭阖着,是平日醒时少有的不设防又乖巧的模样,睡梦中也侧身朝着他这边。

    怕扰她清梦,亲一下的念头浮现几秒,只好打消。

    游烈遗憾地无声下了床,穿着睡衣睡裤,他拎起一旁挂着的外衫,放轻脚步朝卧室外走去。

    家里的冰箱昨天刚来就通上电了,傍晚夏鸢蝶去乡镇超市里买的蔬果食材都放进了保鲜。

    游烈从里面取了鸡蛋和面包,又拿了生菜和芝士,准备做个简单的三明治。

    在水池旁洗生菜时,水流调到最小,免得吵醒卧室里睡着的女孩,于是效率自然低了很多。

    游烈不由地走神,他想起刚创立helena科技最初那两年。

    那时候老郭比老倪更先加入的公司团队,偶然一次在游烈住处熬夜加班,第二天早上,老郭从沙发上爬起来,困得睡眼惺忪出来,意外见到了厨房里下厨的游烈,然后就把杯子吓摔了——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熬夜猝死,提前见了鬼。

    游怀瑾的大名享誉商界,游烈作为他的独子,即便早跟家里断了经济联系,但有些标签永远摘不掉。

    老郭用自己智商130+的大脑思考了很久,还是难以理解这么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,竟然会自己下厨、看起来还十分熟练这件事。

    那是第一次,游烈主动跟他提起夏鸢蝶的存在。

    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“一战封神”:反正从那之后,郭齐涛心目中那位还不知道名字的游烈的前女友,就已然是自带神话光环的了——毕竟能叫这么一位镶金边的大少爷毅然就从云端上跳进人间烟火里,还心甘情愿洗手作羹汤,最后更还头也不回地把人甩了。

    这不是神话是什么?

    十几分钟后,做好的三明治被游烈装入盘里,热过的牛奶倒好放在桌旁,游烈留下了张纸条,换上运动衣裤——

    去山里晨跑了。

    晨跑一小时,游烈偶遇了数位村里“热情好客”地见他生面孔,而打听他来处的村民长辈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这山里和外面还不同,交通没那么便利,进山的路实在弯绕麻烦了些,年轻人都快走光了,村里基本上以家家户户的老人为主。

    即便是过年,也没多少人还乡。

    老人们多都有些口音重,交流起来十分困难。

    好在游烈今天格外耐心,连手势带普通话,外加小狐狸的大小名,以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——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,基本上连村头的狗都知道,夏鸢蝶今年带回家了一位快结婚了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而此刻,尚在睡梦中的夏鸢蝶对此还毫不知情。

    结束了晨跑,结识了半村老少,游烈满意地回来了。

    然后发现卧室床上那只难得贪睡的小狐狸到现在还没醒。

    游烈从卧室退身出来,从手机里积攒成山的消息里挑了几条,以平均每条不超过十个字的回复,表明了自己“还活着”的中心思想,然后他拎起旁边的大行李箱,到另一间房内收整东西去了。

    这次离开坤城前,游烈本以为是场长假,因此特意多带了各种场合需要的换新衣物,以至于装满了沉甸甸的最大号行李箱。

    现在看,多数是用不上了。

    里面的一些衣服,类似他的高定手工西装,理论上昨天就该挂出来的,但某人一时忘情,早把可怜的衣服们抛到九霄云外了。

    于是闲置许久的大衣柜终于被打开,阳光下薄絮随着沉木柜门飞舞,游烈并不意外,着手去收整柜里零星几件的杂物。

    一件大概是夏鸢蝶小时候穿的小毛衣,孔洞很多,线头乱七八糟的,但被游烈小心地拿起来,放到了一边的行李箱上。

    这个他要跟小狐狸“抢”走,以后放在家里,拿框裱起来,旁边就写……

    游大少爷正取名,拿起柜子里的另一袋东西。

    他眼神微滞。

    那是一塑料袋的药瓶。

    游烈缓褪了笑色,拿起来,打开。

    盐酸多塞平片,盐酸氟西汀胶囊,帕罗西汀……

    那些游烈没见过的药瓶被他一只只看过,他拿起手机,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查过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查到第几个,游烈终于还是用颤栗的指骨按熄了屏幕。

    他慢慢阖眼,呼吸却难抑地急促。

    那些药名在眼前的黑暗里扭曲,变形,仿佛变成了狰狞吃人的怪物,但它们要吞下的不是他,而是他尽一切可能都想抱在怀里或护在身后的女孩。

    在游烈的人生里,那大概是第一次,他对一件事产生了刻骨的、叫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栗难已的恐惧。

    而那一瞬的电光火石里,游烈骤然想起什么,转身,朝卧室跑去。

    药瓶几乎在他手里被捏碎,他额角的血管绽起,清峻的侧颜已经被情绪逼得近狰狞。

    但即便如此。

    紧攥着最后一丝理智,游烈还是在撞开卧室房门前强迫自己停下——

    修长脖颈上脉管隐忍地抻起,青筋像是要炸开了,素日白得冷淡的肤色被暴起的情绪染得血红。

    游烈站在门外快咬碎了牙地数了十个数。

    他终于颤着手,慢而无声地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床上的小狐狸睡得还安稳。

    游烈僵硬着,一步一步走过去,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生怕躺在阳光里的女孩下一秒会化成蝴蝶或者尘埃,从面前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走到那张床边用了不知道多久。

    他无声地停在床旁,提膝,无声跪上床铺的外侧,然后游烈屈身,攥紧到颤栗的指骨伸向夏鸢蝶垂在身侧的,左手手腕。

    那里系着一条红丝带的腕表。

    之前她怎么也不肯摘,就算在浴室里也不许游烈碰它,那时候他从来没往别处想。

    那是他的狐狸,他最了解她。

    那个想法如果是旁人提一下游烈都觉得可笑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呢。

    但此刻游烈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死死忍着心底的寒意与栗意,一点点解开那条腕表的红色丝带,动作轻到极致,每一下都仿佛要停一个世纪。

    终于,丝带还是解开。

    腕表跌下。

    游烈望着夏鸢蝶的手腕,漆眸颤晃,强忍着无数情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慢慢蜷下,低头,死死咬住攥起的指骨。

    游烈无声地在半张床上跪伏下来。
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

你现在阅读的是
【哇叽文学网】【哇叽文学网】

设置

字体样式
字体大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