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真界第一苟王: 17、第 1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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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宴霜寒人如其名,冷的像一块冰。

    他穿着一身流光的玄色长袍,腰间盘着玉色的蹀躞带,后腰侧背了一把纤长的神剑;然而,愈是深色修身裁剪合宜的剑袍,才逾衬得他那玉色的容颜俊美如画,连带着悬于脚跟的雪白长发,也仿佛会发光般。

    蓦然出现在此处,如神祇亲至。

    ——或许,在某些人眼里,他就是行走于世间的活神。

    在与妖族的战争落下帷幕后,宴霜寒一剑斩妖王被人做成了雕像、年画…更有甚者在民间为他塑神庙,人人都敬仰这个男人,人人也都惧怕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旁人简直想不到,这样的一个男人,会对除了剑之外的什么事情上心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说,你见到她动剑了?”

    见何九州没回话,那矜贵自持的男声再度响起。

    何九州甚至都疑心问话的宴霜寒还有几分的急切。

    只是,可能吗?

    一剑斩下妖王头颅都面不改色的真男人,会因为一个名字,就喜怒失色么。

    “师叔,其实也不是...是她拿手搭在我的肘腕灵脉上,严格意义上来说,我才是使剑的那个。”

    何九州想了想,还是如实道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他觉得后颈凉飕飕的。

    宴霜寒听后平静总结道:“她还碰了你。”

    天机子觑了他一眼,琢磨出什么味来,竟是狭促地笑了。

    他看向一头雾水的徒弟,闷笑了一声,然后说:“你可知你宴师叔修道五千年,一共主动出手过几次么?”

    何九州说两次,“一次和蓬莱的崖山道君容有衡,未分胜负;一次是斩妖王平四海,救生民于水火。”

    于是人前宴霜寒才有了口口相传的称赞,说他两次出剑,均非私欲,前者是棋逢对手,后者是路见不平,实乃真真爱惜剑的仙人。

    天机子哼了一声,道何九州说错了。

    “你宴师叔主动出剑了三次。”

    哪三次?

    这世上哪还从石缝里蹦出个高手不成,怎么就三次了。

    何九州想了有半响,才恍然大悟地拍头叫好,迎着天机子暗暗期待的目光,自信道:“师父,我就知道我没拜错师,你果真是能和师叔道君他们一辈相提并论的绝顶高手!”

    “想哪去了?”

    天机子叹气,但还是很受用何九州拍的这句马屁。

    天人五衰的小老头还挂着刚刚狭促的笑,“这多出来的一剑么,起源于一句诗——蓬莱山上邹女仙,一剑银河落九天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个有关年少慕艾,但草草收场的悲剧故事。

    天机子还要再说些什么,却只见宴霜寒乜了眼他。

    那宴剑皇用手背摩擦剑柄,冲着天机子轻飘飘但意味深长道:“或许,马上也要有第四次剑。”

    话里话外,都是威胁。

    天机子明智地闭上了嘴,怎么就忘了,当事人还在这呢。

    但没多久,他憋了又憋,还是对宴霜寒说:“你刚闭关出来,心境不稳,死海未炼化于神华剑中,一旦起剑,就有被反噬的风险...何春生那种虚架子,往常一百个他也不敌你一只手,但今非昔比。”

    宴霜寒只是说: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玄衣剑皇转身就走,他身姿挺拔,背后神剑葳蕤生光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——知道你还要去哪?”

    天机子急道。

    宴霜寒:“我去看看这届新入门的弟子底子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顿了顿,浅瞳如冰折射出一点淡漠的光弧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不会去救邹娥皇的。她不清楚她的身份,硬要去淌密州这趟浑水;但我不一样,我一直都清楚,我是昆仑的人,而后才是剑皇,最后才是宴霜寒。”

    宴霜寒对于邹娥皇这个人,一直是搞不懂的状态。

    第一面的时候,他就不懂她。

    剑乃百兵之君,但这并不意味着剑就比别的兵器含蓄多少,反而一步一杀机;它作为兵器,无疑是锐利的。

    任何一个剑修,提起剑的那一刻,就是为了保护和杀戮。

    但是邹娥皇她身上,没有。

    她没有保护的决心,也没有杀戮的勇气。

    那她提起剑做什么——彼时尚且年轻气盛还有些不讲道理的青春期宴霜寒,轻视的想,像邹娥皇这种女修,就不该去学什么剑,音修画修舞修才适合她们。

    现在他依然不懂她。

    身为蓬莱的二师叔,容有衡死后初代最大的弟子,却和镇守一方的世家老祖干上了,天下刚平复没有几年,妖王动乱不过也才是二十年前的事情,为了那么一个死了三千年的人,去淌这趟浑水,很值得么。

    虽然昆仑的探子并没有传回来何家如今在密谋什么的消息,但是能让一向抠门的何春生祭出锁仙阵,不可谓不是大下血本,定然是和那陨落的圣人何言知有关系。

    而何言知和邹娥皇之前的事,他略有耳闻。

    但略有耳闻,并不意味着宴霜寒就能想明白。

    苟了五千年、夹紧尾巴做人的邹娥皇,怎么如今就硬去密州送菜了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何言知真的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么。

    可是何言知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。

    烦死了。

    这个向来平静冷漠、大公无情到一定地步的剑皇,此刻心头有些莫名的怒火。或许是因为死海的魔气还在萦绕着他,他现在竟有一瞬的冲动,要把密州一剑踏平。

    这样不好,他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旁人总以为这看起来冷冰冰,锋利如剑的剑皇,是天生的不近人情。其实不然,谁没有过年少轻狂。

    宴霜寒,不是一开始就是昆仑的活字碑。

    他在最初的时候,只是个拿剑说话的剑修。

    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天骄宴上,穿着飘飘流仙长裙的邹娥皇落于地时——

    在她眼波流转,浅浅一笑间。

    他的剑,比他的心先动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密州,何城。

    狂风做卷,阴云凝滞。

    居高临下的何春生仍是惯性地把自己藏在斗篷里,好像这样旁人就瞧不见他那黯淡无光的老脸了一样。

    “很多年不见,你还是很爱逞英雄。”

    他对半跪在地上身形狼狈的邹娥皇道,语气熟稔仿佛旧友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聪明人该怎么做么?”

    临到末了终于要完成心愿的前夕,哪怕是如何春生一样的老狐狸,也会志得意满一瞬,急于向外人宣泄他的成功。

    因而对着一声不吭全当他不存在的邹娥皇,何春生也空前有兴致地去攀谈。

    “聪明人,该拿那个昆仑的筑基修士挡刀,把昆仑拉下到自己的阵营里,而不是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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